第24章 抓地鼠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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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發女非常聰明, 她不給賴歌任何說話的機會，開槍就朝賴歌射擊，同時大喊：“殺死他！不要讓他逃了！他身上掉落的所有東西，大家平……呃！”
金發女的脖子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舉起, 兩腳懸空, 拼命掙紮。
C級防護服自動激活救主, 銀色金屬液體覆蓋住金發女全身。
賴歌速度極快地閃開金發女襲擊, 正要扯開嗓子反擊說出金發女的秘密，卻發現他什麽都不用說了，金發女的防護服已經暴露她就是地鼠的事實。
被地鼠指證的賴歌，那自然就不是地鼠啦。
五人隊原本就不太相信，賴歌的駝背在這裏是最好的保護色，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臭雞蛋味，當地人十有八九會把他當自己人。如今看到金發女的變化，對賴歌的懷疑去了六分。
但掐住金發女的人是誰？這是什麽異能？
天使二號星有變異生物，自然也有人類變異, 變異的人類除了身體畸形以外, 也有人會激發出特異能力。
所以這是駝背人的能力？
眾人一起看向賴歌。
段厲一邊吸收著金發女和其他人散發出來的恐懼能量, 一邊從口袋裏扯出一節藤蔓, 慢慢撕著外皮, 完美扮演了一個小透明。
賴歌攤手，很無奈地說：“我知道這金發妞想殺死我, 因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, 她身上有個特殊道具，似乎可以把別人的異能奪走轉給她自己, 我躲過了她的暗算, 還沒想好要怎麽對付她, 她倒是惡人先告狀，想要集結眾人之力殺死我。而我會這麽臭，也是因為她往我身上砸了某個東西。”
金發女被掐著脖子，臉色漲紅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，自然也無法阻止賴歌說出她的秘密。
眾人聽說金發女身上竟然有那樣的好貨，絕大多數人都心動了。
尤其是金發女的同伴，看金發女的眼神都不對勁。
“你殺了凱茜？”金發女的同伴滿眼痛楚和憤怒地對金發女質問道。
直播間：“哦謔謔！大戲上場！”
金發女什麽話都說不出來。
那只無形的手突然松開，金發女落地，捂著脖子不停咳嗽。
金發女同伴舉槍對準金發女：“說！是不是你害死了凱茜？”
金發女想去抓她的冰凍槍，但她的槍剛才落地時就被那五人隊的一人給用套索撈走。
一只變色小蜥蜴躲避著人腳，飛速爬到賴歌腳邊，抓住賴歌的褲腿就往上爬。
段厲站在賴歌側前方，沒註意到。
賴歌這時註意力都在看戲上，也沒註意自己身上多了一個小東西。而且這小東西的身體顏色幾乎和他的衣服顏色一模一樣，重量又輕，不仔細看、又不能上手摸，根本無法發現它。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金發女痛苦地逼出聲音，她甚至摘下呼吸面罩，面對自己的同伴，淚聲道：“我到的時候……凱茜已經死了，我撿到了她的東西，我怕你們誤會，才沒有說……咳咳！”
金發女的同伴顯然不相信她的辯解，但也沒有下手殺她，不是因為她的美貌，而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星盟的家庭背景，如果他當著觀眾的面殺了她，她家人勢必會暗中報覆。有錢有勢的人，到哪裏都占便宜，哼！
金發女同伴宣布：“我沒有看到你殺死凱茜，我不殺你，但你得把那張卡交出來，那不屬於你。”
金發女真的拿出了那張卡，她的同伴暗中欣喜，正要伸手去拿。
金發女卻突然用勁，把那張卡拋向賴歌，同時喊道：“這張卡給你，換你放過我！”
卡恰好落在賴歌腳下。
金發女用最快速度向樓梯口跑去，她體質和速度都不錯，又穿著C級防護服，這時把速度提到極致，一般人還真抓不住她。
但……
砰！金發女臉朝下摔倒，瞧她的姿勢應該是被絆倒，因為速度太快，臉撞擊到地面，鼻血都撞出來了。
“誰！到底是誰？”金發女又怕又怒，大聲叫。
賴歌笑瞇了眼，決定等會兒用五香粉做點烤魚給紅99吃，下次他會記得再帶一包鹽。
段厲繼續認真地撕扯著藤蔓皮，那神情就好像現場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。
直播間一片哈哈哈笑聲。
“我們要不要來猜一猜是誰掐住了金發女的脖子，又絆倒她？”
“還用猜嗎？”
“奪食之恨，不共戴天！”
“哈哈哈~”
丟開直播間一群真相帝。
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賴歌腳邊那張卡上。
賴歌低頭看看那張卡，腳尖對著那張卡輕輕一踢。
那卡很順溜地滑到金發女同伴身邊。
金發女原同伴不知其意，擔心是什麽陰謀，但異能轉移卡的魅力還是太大，到底還是把那張卡撿起來。
但一撿起來，他的臉色就變了，氣得把卡往地上一摔，張口就罵：“這個賤女人！拿張假的卡騙人！”
所有人又都看向金發女。
金發女臉色慘白，知道今天很可能要逃不過了，如果她不拿出真卡，她極有可能會死在這裏。
想到這裏，她恨透了賴歌，如果讓她查到賴歌的底細，她一定讓她家人報覆賴歌全家，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！
可笑的是，除了賴歌和段厲，其他九個人都隱隱圍住了金發女，防止她逃脫，同時又彼此防範。
“誰幫我度過這場游戲，我把卡給誰。除了異能轉移卡，游戲結束，我還會給他的星盟賬戶另外打入一百萬星幣，我姓李頓，李頓自治星的李頓，我以家族名譽起誓，我的承諾絕對有效，條件只有一個，保護我！”金發女到了此時已經不指望再迷惑任何人，她直接拿利益交換。
金發女又道：“同樣，如果誰殺了我，搶奪我的道具卡，我的家族一定不會放過他！”
金發女同伴神色微變。
三人組互看。
土著五人隊可不知道李頓星，但他們知道女人手上有張特殊道具卡，這種卡可以把別人的異能轉移到自己身上。只這點就足夠他們冒險殺人，更何況這些人還都是地鼠。
直播間一片叫嚷聲，不過這種事在游戲中很常見，打不過就拿現實中的家族或勢力來威脅人，大家都理解，為求活命，什麽招不能使？
“有錢人就是占便宜！”
“是啊，他們還可以輪流打賞，快速給認識的玩家累積游戲星幣，好讓他們認識的人可以在商城更快地買到各種好東西。”
“要不是游戲打賞有限制，無論正負打賞每個人每天對同一個玩家不能投出超過兩百星幣，這個生死游戲就要變成有錢人殺窮人的游戲了。”
“但有錢人還是可以找人幫投啊。”
“可是游戲有監督啊，如果找人幫投，超過十人就算違規，到時不論是找人的人，還是幫投的人，只要被發現，就會被強行拉入游戲。”
“為游戲點讚，這點就大大限制那些有錢人了。”
一道發言突然插入：“這個女人我認識，她雖然姓李頓，但並不是李頓嫡系的人，只不過是個旁支，家裏做營養液生意，大概有個上億存款，也就這樣了。”
“哇哦，炸胡啊，這女人真聰明。”
陸續有人發言，把金發女姓名年齡籍貫特長性格等等挖得幹幹凈凈。
段厲忽然讓賴歌不要亂動。
賴歌不明其意，但還是站著沒動。
段厲捏著那根剝了皮的藤蔓，用力扭動，透明的汁液滴下，落到賴歌頭發、臉上、脖子上和手上。
段厲還扯開賴歌的衣領，往他後背和胸前都滴了不少。
賴歌嗅了嗅鼻子，咦，環繞在他身上的超級臭味變淡了，隨著段厲滴下的藤蔓汁液越多，他身上的味道就越淡，直到臭雞蛋味完全消失。
賴歌先高興後苦臉，沒了臭雞蛋味是很好，但他的巨蜥糞便也白塗了，什麽味都沒了。
段厲看他表情，突然曲指彈了下他的額頭。
賴歌：“……”捂著額頭，傻乎乎地笑起來。
哎呀，心臟又開始抽痛了。
最終三人組和金發女走到一起，答應保護金發女。
金發女原本的同伴卻沒有過去，那三人組很排斥他，卡就一張，自己人都不好分，更何況再加一個外人。
金發女原同伴轉向賴歌和段厲，捕鼠人有五個，金發女那邊有四個，賴歌那邊是兩人，他只有一個，換誰來看，他都會是第一個倒黴鬼，他必須找人結盟。
但就在金發女同伴想要同賴歌搭話之際，一聲驚叫響起。
天黑了。
自從開始下黑灰色的輻射雪，大樓裏的光線就不是那麽好，很陰暗，但好歹還能看清周圍環境。
可就在剛剛，就像是黑夜突然降臨，周圍變得昏黑一片。
段厲像是早有準備，不驚不懼，只略略伸展了下四肢，到他吃飯的時候了。就在天黑的一剎那，大樓內的恐懼能量暴漲。
賴歌也沒驚訝，這一幕他在預見裏也看到過，天黑是因為輻射雪變成全黑，雲層也變黑，這時外面根本不能待人，變異生物也會躲入巢穴。
他就是在天變黑後被金發女暗算，她的同伴引開了段厲，金發女則暗中對他下手。
那時他的異能……他可以吸取別人的能量治療自己！
這個能力是哪裏來的？
賴歌擡手按住太陽穴，頭疼得厲害，這些亂七八糟的預見不顧他的意願非往他腦袋裏塞，但他想要尋根究底卻擋著不讓，想得深入一點就會頭疼如裂。
繼續剛才的預見，金發女暗算他，他因為看不見周圍環境，被金發女的冰凍槍凍住，金發女趁他不能動彈，成功用異能轉移卡把他的異能奪走。
而就在金發女謀算他的同時，鐵背巨蜥回來了。
黑暗中，小蜥蜴被不知名者摔死，鐵背巨蜥報覆大樓中所有人類。
金發女似乎很是厭惡他，罵他是惡心的畸形人，不屑於殺死他，卻擊碎他的呼吸面罩把他扔出大樓。
有遲歸的鐵背巨蜥把他拖回巢穴當儲備糧。
從巨蜥口中逃脫的玩家和土著逃入地下通道，卻驚動了鉆地蟲。
賴歌深吸氣，所有預見內容都聯系起來了。
也就是說，現在那些鐵背巨蜥已經回來，甚至很可能已經進入大樓。
但他現在什麽都看不清楚。黑暗中，看得見的人將會搶占先機，看不見的人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。雖然金發女的冰凍槍已經被別人搶走，但難保她身上不會再有其他武器，他還沒有完全脫離死亡威脅。
段厲側頭，他聞到了天然水果的清甜香味。
這股味道和他以前吃到過的天然食物都不一樣。
別人看不見，段厲卻看得很清楚，他看到賴歌又拿出了一樣新的食物，圓溜溜的灰黃色小果子，剝開，裏面的果肉晶瑩剔透，更充滿水潤，吃掉果肉，裏面還有一個黑色的小果核。
段厲：他沒洗手，還好有殼。
賴歌吃了兩顆龍眼，覆蓋掉獼猴桃的異能效用。
眨眨眼，眼前世界變得清晰無比。
龍眼，龍的眼睛，不但能讓他視力大幅度提高，能在黑暗中視物，更能讓他看破一切虛妄。
可惜只有視力提高，賴歌剛覆蓋掉獼猴桃的效用，就發現身體變得沈重不少，動作再也不能像剛才那麽靈活。
如果能讓他保留三種水果的異能效果就好了。賴歌期盼，想著要怎麽升級異能。
星盟的玩家們體質上佳，對黑暗適應得很快，他們也許看得不是特別清楚，但應該能看清一些輪廓影子。
賴歌看到那金發女和三人組正在向墻邊靠，金發女的C級防護服已經暴露，她索性就一直開啟防護服的功能，被保護的眼睛部位透出淡淡的光芒。
金發女像是在尋找什麽。
段厲則在看著賴歌，他感覺不到賴歌身上的恐懼。
為什麽？小駝背之前連輻射雪都不知道，可在天突然黑下來後，卻表現得很鎮定，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樣。
難道之前這個人對游戲表現得那麽小白，都是在騙他？
段厲並沒有感到震驚和失望，游戲裏的玩家，只要能活過一兩場，誰也不會再是簡單的傻瓜。
賴歌突然對段厲眨了眨眼睛，勾勾手指，往後跳了一步，貼緊一根粗大的承重柱。柱子擋住了他的身體，恰好躲過金發女的搜索。
段厲：有點皮？
那五名捕鼠人突然動了，他們沖著賴歌這邊跑過來。
賴歌眼眸收縮，還以為捕鼠人盯上了他們，誰想那五名捕鼠人看都不看他們，擦過他們身邊，全都跳下二樓沖向樓梯道。
三人組的一人正好面對玻璃窗，陡然驚叫：“那是什麽？有什麽爬上來了！”
黑色的輻射雪籠罩了整片天地，十幾只巨大的黑色蜥蜴已經爬上大樓斜坡就要爬入窗戶。
那五個土著寧可放棄偷襲地鼠的機會也要跑掉，大概就是看到了巨蜥。
賴歌再次眨眼，奇怪，為什麽隔著墻，他也能看得這麽清楚。難道龍眼不但能看破虛妄，還能透視？
三人組和金發女也向樓梯道那邊轉移。
單身行動的原金發女夥伴還在猶豫，他仍舊想要找賴歌他們搭夥。
鐵背巨蜥爬進來了，它們像是嗅到了什麽味，突然加快速度。
金發女看著沖自己爬過來的巨蜥，心膽俱裂，丟了冰凍槍，她手上沒有任何武器，C級防護服能否扛住這樣巨大的怪物的攻擊，誰也不知道。
黑暗中，賴歌趴在柱子後面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，嘴角微微彎起。
段厲站在他身後，無聲地盯著他的後背。
直播間：“好、好恐怖……兩個人都是！”
千鈞一發之際，金發女拿出用了一半的純凈水瓶，用力砸向原來的夥伴。
啪！水瓶落地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非常響亮。
鐵背巨蜥果然被吸引，有幾只爬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金發女原夥伴看到落到腳邊的純凈水瓶，哪還不知道是誰在害他。罵了一聲賤人，轉身就跑。
但他的夜視能力不是很好，身上穿的防護服也只有D級，他原本沖著樓梯道跑過去，卻跑偏了，更糟糕的是他一腳踏空，從二樓斷面處掉了下去。
一聲急促的慘叫響起，幾只巨大的蜥蜴如跳水一般撲向一樓。
一樓大廳傳來幾聲古怪聲響，聲音很快就平息。
賴歌嘆息，他的透視眼讓他隔著樓板都能看得很清楚，金發女的原同伴運氣很糟糕，還沒爬起來，腦袋就被鐵背蜥蜴咬掉一半。這位在他的預見中，同樣被鐵背蜥蜴殺死，現實也沒有逃掉。
十幾只巨蜥追著金發女幾個沖到一樓，又沖進樓梯道。
二樓反而變得安全，但有過預見的賴歌知道，這只是暫時。後面還有一批晚歸的巨蜥，等會兒鉆地蟲也會跑上來。
賴歌考慮到自己的戰鬥力，再想到預見中鐵背巨蜥的戰鬥力，掏出巨蜥的糞便，真摯地對段厲說：“真的不來點嗎？”
段厲用冰冷沒有感情的目光回覆他。
賴歌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又抹上了。其實鐵背巨蜥的糞便不算很臭，至少比臭雞蛋味好多了。
段厲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下賴歌的左小腹。
賴歌低頭。
就見上衣左邊口袋裏鉆出一顆小腦袋：“嘶嘶~”
賴歌瞪大眼睛：“我勒個大擦！你什麽時候鉆進來的？你是想害死我還是想害死我？好歹我還餵了你六條魚！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混蛋！”
小蜥蜴用冰冷的莫的感情的黃黑色眼眸瞪著他。
賴歌越發覺得小蜥蜴和身邊某死刑犯很像。
段厲幽幽道：“你沒有發現那些巨蜥從我們身邊跑過，沒有一個襲擊我們嗎？”
賴歌：“……等等，你不會是在告訴我，因為這個小東西？”
賴歌指指自己的口袋，小蜥蜴伸長腦袋去咬賴歌的手指。
段厲看著小蜥蜴，卻沒動它：“它不是鐵背巨蜥。”
“嗯？它不是鐵背巨蜥？那巨蜥為什麽不襲擊我們？”賴歌驚訝。
段厲也不是很肯定地說：“它像個變異的雜種，也許有鐵背巨蜥的血脈，但應該更強。”
“更強是什麽意思？它是不是還有比鐵背巨蜥更牛的家長？我現在應該扔掉它，還是繼續讓它在我口袋裏待著？”賴歌問完這些問題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：“所以我根本不用再塗抹巨蜥的糞便？”
段厲用冷漠的聲調告訴他：“在你洗幹凈前，離我遠一點。”
賴歌故意貼近一步，段厲擡腳就走。
賴歌無聲低笑，跟上段厲。
“哥們，兄弟，老大，你去哪裏？”
段厲走向樓梯道。
賴歌快步上前，攔住他：“不要往下，下面更危險。”
段厲停住腳步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賴歌聳了聳肩膀：“我吃了預知果，能看到短時間內的一些關鍵線索。”
他才不在乎能力暴露，有能力肯定要用，遮遮掩掩太費心，他沒那個腦子，還不如直接亮開。況且有個能預知的名頭，他的個人價值勢必會提升，保命率自然也會提升。
“預知果？”段厲從沒有聽過還有這種果子，這東西他很確定不是商城裏的物品。
賴歌半真半假地說：“你已經察覺我的異能和我吃的水果有關了吧？”
段厲沒否認。
賴歌繼續道：“我的異能就是吃水果，不同的水果能給我帶來不同的異能，雖然都維持時間不長，但還算還用。預知果就是我們家鄉的特產。”
“你是說你的家鄉盛產能讓人激發異能的水果？”
段厲的問題讓直播間一片嘩然。
賴歌哈哈大笑：“怎麽可能？要照你這麽說，我家鄉的人不都得成超人了？把水果異能化是我的能力，這個能力不錯吧？”
段厲承認，“你為什麽要告訴我？你說了，很多人都會知道。下場游戲，只要調查過你的玩家就會提防你。吃水果需要時間，如果有人掐在你吃水果的時候殺死你或者謀奪你的異能，你不一定能逃得過。”
“我知道啊，反正我不說也一樣會被看出來。所以我打算和你合作，我可以給你提供新鮮美味的天然水果，讓你吃個夠那麽多。而你和我搭檔，順便告訴我要如何提升異能。這個約定，只要我們在同一場游戲中就都算數。”賴歌坦坦蕩蕩地說道。
大概就是他說得太坦蕩，直播間的觀眾沒有人認為他在占紅99的便宜，反而都認為紅99占了大便宜。
直播間裏一片：“紅99你走開，換我和賴鍋搭檔！”
“我也好想和賴鍋搭檔，我也不用吃個夠，只要讓我每天吃三根……不，五根相交就可以~”
“我想嫁去賴鍋的星球！”
“我想得到賴鍋的異能，你們說會不會只要擁有賴鍋的異能，就能天然水果隨便吃？”
“求異能轉移卡！”
“同求！三千萬，價錢還可再談！”
段大佬不知道好多人都想挖他的墻角，更想從根子挖斷，正對賴歌說：“你要想知道提升異能的方法，只要上星網查找就可以，星網有很詳細的說明，只要幾百星幣就可以下載。”
賴歌攤手：“問題是我們家鄉根本上不了星網，我們那兒就是一個偏僻的犄角旮旯，別說星網，之前我連我是北鬥星盟的一員都不知道。”
直播間某些人都要急死了，不停地喊：“你倒是把自己的星球名稱和位置給說出來啊！我們去找你，我們給你布設星網！我們願意大力扶持你們星球！”
可惜賴歌聽不到，聽到他也不會暴露地球所在。
段厲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，只問他：“你的預知告訴你現在哪裏安全？”
賴歌誠實道：“我的預知能力有限，畢竟只是吃了一個水果。我能看到的是等會兒還有一批鐵背巨蜥回來，另外地下層有鉆地蟲，很多，它們等會兒也會上來。”
“鉆地蟲為什麽會上來？”
“呃，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段厲重新邁開腳步，向下。
“餵，不是跟你說了地下層危險嗎？也許我們應該上樓？”
“你待在這裏。”他要下去吃飯。
賴歌嘀咕：“你是哪裏危險往哪裏鉆吧，我後悔了，不應該和你簽訂合作契約。”
段厲耳朵尖，冷聲回：“晚了。”
賴歌只好跟上段厲，在預見中就是紅99救了他，比起其他人，這個愛吃水果的死刑犯顯然更值得他相信。之後……他就不知道了，也許要看到某些特殊場景，他才能再度預見。
說來，第一場游戲只是在某些時候產生似曾相似感，腦中就像閃過某些片段。
可第二場游戲，預見內容就連貫多了，而且內容也多得多。
還有給他發微信的人，對方是不是也能預知？對方又為什麽要幫他？身份是什麽？
賴歌暫時還想不明白這些，他也不能深想，一想就頭疼如裂。
賴歌按壓太陽穴，現在他沒深想，腦袋也在疼。
段厲忽然看向他：“你的能力是否和精神力有關？”
賴歌想到游戲對他水果人能力的說明，點頭：“應該是吧。”
“你進入游戲到現在，有吃過恢覆精神力的藥劑或食物之類嗎？或者你自己有辦法恢覆精神力？”段厲又問。
賴歌：“……精神力還要恢覆？”
隨後賴歌恍然大悟：“怪不得我頭這麽疼，原來是精神力使用太多？”
段厲再次看到這人游戲小白的一方面，搞不清楚這人是不是假裝，看在好吃的天然水果份上，指點他：“你可以看下游戲中的人物數據，如果你的精神力值掉到1，最好就不要再使用精神力。掉到0.5以下，千萬不要使用，一旦精神力枯竭，損傷了精神力源，你的異能會消失，你也會變成白癡。”
賴歌嚇了一大跳，連忙去看自己的游戲數據，這一看不得了，他的精神力值已經變成2（-1.6），還只剩下0.4。
“精神力要怎麽恢覆？”賴歌忙問。
段厲：“精神力鍛煉法，以及吃。”
“能教我嗎？”賴歌迅速捧出一把龍眼。
小蜥蜴鉆出來，似乎對這些圓溜溜的果實很感興趣。
段厲看著那雙抹了巨蜥糞便的手，“這把我不要。等你洗了手，換一把。”
賴歌：……我不換你也不知道。
段厲：“我能看出來，也能聞出來。你敢騙我，我就拿你餵魚。”
賴歌乖乖地把那把龍眼收起來，答應會給紅99換一把。
小蜥蜴伸頭，它不嫌棄，它想吃。
段厲看了眼往地下層的樓梯道，改變主意：“我現在教你。”
直播間的觀眾見兩人開始枯燥教學，覺得無聊，絕大多數人都轉而去追看其他玩家。
游戲現場很黑暗，但直播間的觀眾可以通過調光，多少能看清游戲現場的環境。
賴歌對地下層正發生的事也很好奇，尤其好奇那金發女的下場，但他現在不敢再動用精神力，自然也不敢再使用透視眼往下看。
兩人靠墻坐，一個說，一個學。
精神力訓練法不是那麽容易掌握，段厲只讓他把內容都背下，以後自己慢慢體悟。
賴歌剛聽到精神力訓練法的內容，就產生了詭異的熟悉感。
等段厲說完，賴歌已經自動進入深度冥想狀態。
小蜥蜴爬出來，想要跟賴歌討要剛才的圓溜小果實吃，被段厲提起尾巴。
小蜥蜴唰地豎起耳邊扇骨，對段厲露出兇相，但不到一秒，小家夥就收起扇骨，連身體都不動了，就像死了一樣乖乖任由段厲提著尾巴。
蜥蜴可以斷尾求生，但小蜥蜴一點都不想這麽快失去尾巴。
段厲把小蜥蜴丟到一邊，目露疑惑地看著賴歌。
精神力方面的天才？
竟然這麽快就進入深度冥想狀態？
也幸好這時沒多少人看他們，否則直播間必然又要掀起一番波浪。
賴歌走在一個很長的巷道中，他走得很慢，大腦放空，什麽都不去想，這就是對精神最好的休息。
有微風吹過，清涼的風恰到好處地撫平了他大腦深處的疼痛。
拐了個彎，前面出現一個別墅小區。
小區大門很陳舊，古銅色的漆掉得斑斑駁駁，大門也有些歪斜，像是被大力撞過。
小區設有門房，門房更破舊，看不到人，裏面放著一臺很老式的笨重電視，電視正在播放節目，像是唱戲，卻沒有聲音。
小門被鎖著，是電子密碼鎖。
賴歌試著輸入幾個密碼，都沒能把小門打開。
“餵，有人嗎？”賴歌對著小區裏面喊。
沒有人回應他。
賴歌站在小區大門外，只覺得這個別墅小區異常眼熟。
一道人影從小區內部慢慢走來，一步步走到大門前。
賴歌手掌抓住胸前衣服，是那個半老男人。
但那個半老男人似乎沒有看見他，他走到大門邊，眼含期望地向外看著，站了很久很久。
賴歌也跟著站了很久，他聽到半老男人似乎嘀嘀咕咕說了什麽，但說得很輕，他沒有聽清楚。
半老男人沒有再傻站在大門前，他進入門房拿了鐵鏟出來，開始給小區的花壇翻土。
半老男人在唱歌，枯啞的嗓子唱得很難聽，他卻一個人自得其樂，唱得搖頭晃腦。
小區非常非常安靜，沒有人聲，沒有鳥叫，也沒有蟲鳴。
只有半老男人的難聽歌聲和他揮舞鏟子鏟土的聲音。
“我在這裏！我在這裏！你看看我，你不是一個人！我會救你出來！我一定救你出來！”賴歌受不了地沖到大門前，一把抓住金屬大門，用力拉扯撞擊，想要把大門撞開。
嘶！賴歌的手掌和肩頭全都被燙傷。金屬大門一瞬間都變成了赤紅的烙鐵。
賴歌卻不管不顧，瘋了一般地再次撞向大門。
哐！劇烈的響聲後，賴歌抱頭倒在了地上。
段厲盯著賴歌的臉，這個小駝背的精神力場忽然變得特別陰暗悲傷，更含有一絲瘋狂，這樣的精神狀態對精神力修煉可沒有好處。
他要打斷他嗎？
就在段厲決定叫醒賴歌時，他看到小駝背哭了，閉著眼睛，流淚流得無聲無息。
段厲伸出手指，手指掠過小駝背的臉頰，沾到冰涼又滾燙的淚珠。
跟受到蠱惑一般，段厲把淚珠送入口中。
鹹的。
品嘗完，他才想起來小駝背在臉上也抹了巨蜥糞便。
……翻倍，全都要翻倍！
別墅小區裏正在翻土的半老男人轉頭，他把鐵鏟插在土裏，慢慢走到大門邊。
這次他似乎看見了倒在大門邊的賴歌。
半老男子從大門的縫隙裏伸出手，枯瘦的手掌摸了摸賴歌柔軟的短發。
賴歌一動不動。
他的後腦勺忽然浮出一張臉，那張臉睜開了眼睛，看著半老男子似乎滿是嘲笑。
半老男子伸手蓋住那張臉的眼睛，輕輕哼唱：“風不吹，樹不搖，鳥兒也不叫，小寶寶要睡覺，眼睛閉閉好，眼睛閉閉好……”
睜開的眼睛似乎不太願意閉上，但隨著半老男子的歌聲，眼皮越來越重。
昏倒的賴歌沒有看到此時他游戲內單項精神力值正在飛漲，原本只有2，現在卻一路飆升，但在飆升到9以後，又開始快速下降，最終在4這個數字停下。
賴歌，精神力4（-0.1），體質2.8（ 3），潛力值2.4。
賴歌在精神世界睜開眼睛，身後的別墅小區已經失去蹤影，替代的是一個波光閃耀的湖泊。
湖泊對面似乎還有連綿起伏的山巒。
賴歌坐起身，只覺得渾身舒暢，腦子尤其輕松得不得了，只是心臟略微有點抽痛。
他剛才好像走到湖泊邊，覺得風景正好，又有點累，就睡著了？
賴歌感覺精神狀態不錯，再次調出游戲面板，一看自己的精神力值，當即大笑出聲：這個精神力訓練法還真管用，竟然讓他的精神力一下子就翻了一倍。
賴歌搔了騷發癢的後腦勺，迅速離開了自己的精神力世界，雖然精神力值提升很好，但不知為何，他不喜歡這裏，總覺得這裏太安靜，安靜得讓他非常不舒服。
段厲看到賴歌醒來，正想問他精神力修煉時有沒有遇到問題，就聽到賴歌搶先說道：“你知道讓異能升級的方法對嗎？一起教我吧，我請你吃帶有特殊效果的水果。你想要什麽特殊效果，豐胸怎麽樣？”
不等段厲動手，賴歌就一縮腦袋道：“要揍我等一會兒，我得趁著精神力旺盛的時候多弄幾個能補充精神力的水果，你也需要補充精神力吧？”
段厲：“……”伸出的手指沒有收回，還是在賴歌腦袋上敲了一下，特意避開了抹蜥蜴糞便的地方。
賴歌嘀咕：“敲敲敲，你不是敲我就是戳我，有種……唔！”
砰！段厲單手掐住他的嘴巴，把他按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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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發女的脖子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舉起, 兩腳懸空, 拼命掙紮。
C級防護服自動激活救主, 銀色金屬液體覆蓋住金發女全身。
賴歌速度極快地閃開金發女襲擊, 正要扯開嗓子反擊說出金發女的秘密，卻發現他什麽都不用說了，金發女的防護服已經暴露她就是地鼠的事實。
被地鼠指證的賴歌，那自然就不是地鼠啦。
五人隊原本就不太相信，賴歌的駝背在這裏是最好的保護色，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臭雞蛋味，當地人十有八九會把他當自己人。如今看到金發女的變化，對賴歌的懷疑去了六分。
但掐住金發女的人是誰？這是什麽異能？
天使二號星有變異生物，自然也有人類變異, 變異的人類除了身體畸形以外, 也有人會激發出特異能力。
所以這是駝背人的能力？
眾人一起看向賴歌。
段厲一邊吸收著金發女和其他人散發出來的恐懼能量, 一邊從口袋裏扯出一節藤蔓, 慢慢撕著外皮, 完美扮演了一個小透明。
賴歌攤手，很無奈地說：“我知道這金發妞想殺死我, 因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, 她身上有個特殊道具，似乎可以把別人的異能奪走轉給她自己, 我躲過了她的暗算, 還沒想好要怎麽對付她, 她倒是惡人先告狀，想要集結眾人之力殺死我。而我會這麽臭，也是因為她往我身上砸了某個東西。”
金發女被掐著脖子，臉色漲紅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，自然也無法阻止賴歌說出她的秘密。
眾人聽說金發女身上竟然有那樣的好貨，絕大多數人都心動了。
尤其是金發女的同伴，看金發女的眼神都不對勁。
“你殺了凱茜？”金發女的同伴滿眼痛楚和憤怒地對金發女質問道。
直播間：“哦謔謔！大戲上場！”
金發女什麽話都說不出來。
那只無形的手突然松開，金發女落地，捂著脖子不停咳嗽。
金發女同伴舉槍對準金發女：“說！是不是你害死了凱茜？”
金發女想去抓她的冰凍槍，但她的槍剛才落地時就被那五人隊的一人給用套索撈走。
一只變色小蜥蜴躲避著人腳，飛速爬到賴歌腳邊，抓住賴歌的褲腿就往上爬。
段厲站在賴歌側前方，沒註意到。
賴歌這時註意力都在看戲上，也沒註意自己身上多了一個小東西。而且這小東西的身體顏色幾乎和他的衣服顏色一模一樣，重量又輕，不仔細看、又不能上手摸，根本無法發現它。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金發女痛苦地逼出聲音，她甚至摘下呼吸面罩，面對自己的同伴，淚聲道：“我到的時候……凱茜已經死了，我撿到了她的東西，我怕你們誤會，才沒有說……咳咳！”
金發女的同伴顯然不相信她的辯解，但也沒有下手殺她，不是因為她的美貌，而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星盟的家庭背景，如果他當著觀眾的面殺了她，她家人勢必會暗中報覆。有錢有勢的人，到哪裏都占便宜，哼！
金發女同伴宣布：“我沒有看到你殺死凱茜，我不殺你，但你得把那張卡交出來，那不屬於你。”
金發女真的拿出了那張卡，她的同伴暗中欣喜，正要伸手去拿。
金發女卻突然用勁，把那張卡拋向賴歌，同時喊道：“這張卡給你，換你放過我！”
卡恰好落在賴歌腳下。
金發女用最快速度向樓梯口跑去，她體質和速度都不錯，又穿著C級防護服，這時把速度提到極致，一般人還真抓不住她。
但……
砰！金發女臉朝下摔倒，瞧她的姿勢應該是被絆倒，因為速度太快，臉撞擊到地面，鼻血都撞出來了。
“誰！到底是誰？”金發女又怕又怒，大聲叫。
賴歌笑瞇了眼，決定等會兒用五香粉做點烤魚給紅99吃，下次他會記得再帶一包鹽。
段厲繼續認真地撕扯著藤蔓皮，那神情就好像現場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。
直播間一片哈哈哈笑聲。
“我們要不要來猜一猜是誰掐住了金發女的脖子，又絆倒她？”
“還用猜嗎？”
“奪食之恨，不共戴天！”
“哈哈哈~”
丟開直播間一群真相帝。
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賴歌腳邊那張卡上。
賴歌低頭看看那張卡，腳尖對著那張卡輕輕一踢。
那卡很順溜地滑到金發女同伴身邊。
金發女原同伴不知其意，擔心是什麽陰謀，但異能轉移卡的魅力還是太大，到底還是把那張卡撿起來。
但一撿起來，他的臉色就變了，氣得把卡往地上一摔，張口就罵：“這個賤女人！拿張假的卡騙人！”
所有人又都看向金發女。
金發女臉色慘白，知道今天很可能要逃不過了，如果她不拿出真卡，她極有可能會死在這裏。
想到這裏，她恨透了賴歌，如果讓她查到賴歌的底細，她一定讓她家人報覆賴歌全家，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！
可笑的是，除了賴歌和段厲，其他九個人都隱隱圍住了金發女，防止她逃脫，同時又彼此防範。
“誰幫我度過這場游戲，我把卡給誰。除了異能轉移卡，游戲結束，我還會給他的星盟賬戶另外打入一百萬星幣，我姓李頓，李頓自治星的李頓，我以家族名譽起誓，我的承諾絕對有效，條件只有一個，保護我！”金發女到了此時已經不指望再迷惑任何人，她直接拿利益交換。
金發女又道：“同樣，如果誰殺了我，搶奪我的道具卡，我的家族一定不會放過他！”
金發女同伴神色微變。
三人組互看。
土著五人隊可不知道李頓星，但他們知道女人手上有張特殊道具卡，這種卡可以把別人的異能轉移到自己身上。只這點就足夠他們冒險殺人，更何況這些人還都是地鼠。
直播間一片叫嚷聲，不過這種事在游戲中很常見，打不過就拿現實中的家族或勢力來威脅人，大家都理解，為求活命，什麽招不能使？
“有錢人就是占便宜！”
“是啊，他們還可以輪流打賞，快速給認識的玩家累積游戲星幣，好讓他們認識的人可以在商城更快地買到各種好東西。”
“要不是游戲打賞有限制，無論正負打賞每個人每天對同一個玩家不能投出超過兩百星幣，這個生死游戲就要變成有錢人殺窮人的游戲了。”
“但有錢人還是可以找人幫投啊。”
“可是游戲有監督啊，如果找人幫投，超過十人就算違規，到時不論是找人的人，還是幫投的人，只要被發現，就會被強行拉入游戲。”
“為游戲點讚，這點就大大限制那些有錢人了。”
一道發言突然插入：“這個女人我認識，她雖然姓李頓，但並不是李頓嫡系的人，只不過是個旁支，家裏做營養液生意，大概有個上億存款，也就這樣了。”
“哇哦，炸胡啊，這女人真聰明。”
陸續有人發言，把金發女姓名年齡籍貫特長性格等等挖得幹幹凈凈。
段厲忽然讓賴歌不要亂動。
賴歌不明其意，但還是站著沒動。
段厲捏著那根剝了皮的藤蔓，用力扭動，透明的汁液滴下，落到賴歌頭發、臉上、脖子上和手上。
段厲還扯開賴歌的衣領，往他後背和胸前都滴了不少。
賴歌嗅了嗅鼻子，咦，環繞在他身上的超級臭味變淡了，隨著段厲滴下的藤蔓汁液越多，他身上的味道就越淡，直到臭雞蛋味完全消失。
賴歌先高興後苦臉，沒了臭雞蛋味是很好，但他的巨蜥糞便也白塗了，什麽味都沒了。
段厲看他表情，突然曲指彈了下他的額頭。
賴歌：“……”捂著額頭，傻乎乎地笑起來。
哎呀，心臟又開始抽痛了。
最終三人組和金發女走到一起，答應保護金發女。
金發女原本的同伴卻沒有過去，那三人組很排斥他，卡就一張，自己人都不好分，更何況再加一個外人。
金發女原同伴轉向賴歌和段厲，捕鼠人有五個，金發女那邊有四個，賴歌那邊是兩人，他只有一個，換誰來看，他都會是第一個倒黴鬼，他必須找人結盟。
但就在金發女同伴想要同賴歌搭話之際，一聲驚叫響起。
天黑了。
自從開始下黑灰色的輻射雪，大樓裏的光線就不是那麽好，很陰暗，但好歹還能看清周圍環境。
可就在剛剛，就像是黑夜突然降臨，周圍變得昏黑一片。
段厲像是早有準備，不驚不懼，只略略伸展了下四肢，到他吃飯的時候了。就在天黑的一剎那，大樓內的恐懼能量暴漲。
賴歌也沒驚訝，這一幕他在預見裏也看到過，天黑是因為輻射雪變成全黑，雲層也變黑，這時外面根本不能待人，變異生物也會躲入巢穴。
他就是在天變黑後被金發女暗算，她的同伴引開了段厲，金發女則暗中對他下手。
那時他的異能……他可以吸取別人的能量治療自己！
這個能力是哪裏來的？
賴歌擡手按住太陽穴，頭疼得厲害，這些亂七八糟的預見不顧他的意願非往他腦袋裏塞，但他想要尋根究底卻擋著不讓，想得深入一點就會頭疼如裂。
繼續剛才的預見，金發女暗算他，他因為看不見周圍環境，被金發女的冰凍槍凍住，金發女趁他不能動彈，成功用異能轉移卡把他的異能奪走。
而就在金發女謀算他的同時，鐵背巨蜥回來了。
黑暗中，小蜥蜴被不知名者摔死，鐵背巨蜥報覆大樓中所有人類。
金發女似乎很是厭惡他，罵他是惡心的畸形人，不屑於殺死他，卻擊碎他的呼吸面罩把他扔出大樓。
有遲歸的鐵背巨蜥把他拖回巢穴當儲備糧。
從巨蜥口中逃脫的玩家和土著逃入地下通道，卻驚動了鉆地蟲。
賴歌深吸氣，所有預見內容都聯系起來了。
也就是說，現在那些鐵背巨蜥已經回來，甚至很可能已經進入大樓。
但他現在什麽都看不清楚。黑暗中，看得見的人將會搶占先機，看不見的人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。雖然金發女的冰凍槍已經被別人搶走，但難保她身上不會再有其他武器，他還沒有完全脫離死亡威脅。
段厲側頭，他聞到了天然水果的清甜香味。
這股味道和他以前吃到過的天然食物都不一樣。
別人看不見，段厲卻看得很清楚，他看到賴歌又拿出了一樣新的食物，圓溜溜的灰黃色小果子，剝開，裏面的果肉晶瑩剔透，更充滿水潤，吃掉果肉，裏面還有一個黑色的小果核。
段厲：他沒洗手，還好有殼。
賴歌吃了兩顆龍眼，覆蓋掉獼猴桃的異能效用。
眨眨眼，眼前世界變得清晰無比。
龍眼，龍的眼睛，不但能讓他視力大幅度提高，能在黑暗中視物，更能讓他看破一切虛妄。
可惜只有視力提高，賴歌剛覆蓋掉獼猴桃的效用，就發現身體變得沈重不少，動作再也不能像剛才那麽靈活。
如果能讓他保留三種水果的異能效果就好了。賴歌期盼，想著要怎麽升級異能。
星盟的玩家們體質上佳，對黑暗適應得很快，他們也許看得不是特別清楚，但應該能看清一些輪廓影子。
賴歌看到那金發女和三人組正在向墻邊靠，金發女的C級防護服已經暴露，她索性就一直開啟防護服的功能，被保護的眼睛部位透出淡淡的光芒。
金發女像是在尋找什麽。
段厲則在看著賴歌，他感覺不到賴歌身上的恐懼。
為什麽？小駝背之前連輻射雪都不知道，可在天突然黑下來後，卻表現得很鎮定，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樣。
難道之前這個人對游戲表現得那麽小白，都是在騙他？
段厲並沒有感到震驚和失望，游戲裏的玩家，只要能活過一兩場，誰也不會再是簡單的傻瓜。
賴歌突然對段厲眨了眨眼睛，勾勾手指，往後跳了一步，貼緊一根粗大的承重柱。柱子擋住了他的身體，恰好躲過金發女的搜索。
段厲：有點皮？
那五名捕鼠人突然動了，他們沖著賴歌這邊跑過來。
賴歌眼眸收縮，還以為捕鼠人盯上了他們，誰想那五名捕鼠人看都不看他們，擦過他們身邊，全都跳下二樓沖向樓梯道。
三人組的一人正好面對玻璃窗，陡然驚叫：“那是什麽？有什麽爬上來了！”
黑色的輻射雪籠罩了整片天地，十幾只巨大的黑色蜥蜴已經爬上大樓斜坡就要爬入窗戶。
那五個土著寧可放棄偷襲地鼠的機會也要跑掉，大概就是看到了巨蜥。
賴歌再次眨眼，奇怪，為什麽隔著墻，他也能看得這麽清楚。難道龍眼不但能看破虛妄，還能透視？
三人組和金發女也向樓梯道那邊轉移。
單身行動的原金發女夥伴還在猶豫，他仍舊想要找賴歌他們搭夥。
鐵背巨蜥爬進來了，它們像是嗅到了什麽味，突然加快速度。
金發女看著沖自己爬過來的巨蜥，心膽俱裂，丟了冰凍槍，她手上沒有任何武器，C級防護服能否扛住這樣巨大的怪物的攻擊，誰也不知道。
黑暗中，賴歌趴在柱子後面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，嘴角微微彎起。
段厲站在他身後，無聲地盯著他的後背。
直播間：“好、好恐怖……兩個人都是！”
千鈞一發之際，金發女拿出用了一半的純凈水瓶，用力砸向原來的夥伴。
啪！水瓶落地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非常響亮。
鐵背巨蜥果然被吸引，有幾只爬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金發女原夥伴看到落到腳邊的純凈水瓶，哪還不知道是誰在害他。罵了一聲賤人，轉身就跑。
但他的夜視能力不是很好，身上穿的防護服也只有D級，他原本沖著樓梯道跑過去，卻跑偏了，更糟糕的是他一腳踏空，從二樓斷面處掉了下去。
一聲急促的慘叫響起，幾只巨大的蜥蜴如跳水一般撲向一樓。
一樓大廳傳來幾聲古怪聲響，聲音很快就平息。
賴歌嘆息，他的透視眼讓他隔著樓板都能看得很清楚，金發女的原同伴運氣很糟糕，還沒爬起來，腦袋就被鐵背蜥蜴咬掉一半。這位在他的預見中，同樣被鐵背蜥蜴殺死，現實也沒有逃掉。
十幾只巨蜥追著金發女幾個沖到一樓，又沖進樓梯道。
二樓反而變得安全，但有過預見的賴歌知道，這只是暫時。後面還有一批晚歸的巨蜥，等會兒鉆地蟲也會跑上來。
賴歌考慮到自己的戰鬥力，再想到預見中鐵背巨蜥的戰鬥力，掏出巨蜥的糞便，真摯地對段厲說：“真的不來點嗎？”
段厲用冰冷沒有感情的目光回覆他。
賴歌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又抹上了。其實鐵背巨蜥的糞便不算很臭，至少比臭雞蛋味好多了。
段厲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下賴歌的左小腹。
賴歌低頭。
就見上衣左邊口袋裏鉆出一顆小腦袋：“嘶嘶~”
賴歌瞪大眼睛：“我勒個大擦！你什麽時候鉆進來的？你是想害死我還是想害死我？好歹我還餵了你六條魚！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混蛋！”
小蜥蜴用冰冷的莫的感情的黃黑色眼眸瞪著他。
賴歌越發覺得小蜥蜴和身邊某死刑犯很像。
段厲幽幽道：“你沒有發現那些巨蜥從我們身邊跑過，沒有一個襲擊我們嗎？”
賴歌：“……等等，你不會是在告訴我，因為這個小東西？”
賴歌指指自己的口袋，小蜥蜴伸長腦袋去咬賴歌的手指。
段厲看著小蜥蜴，卻沒動它：“它不是鐵背巨蜥。”
“嗯？它不是鐵背巨蜥？那巨蜥為什麽不襲擊我們？”賴歌驚訝。
段厲也不是很肯定地說：“它像個變異的雜種，也許有鐵背巨蜥的血脈，但應該更強。”
“更強是什麽意思？它是不是還有比鐵背巨蜥更牛的家長？我現在應該扔掉它，還是繼續讓它在我口袋裏待著？”賴歌問完這些問題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：“所以我根本不用再塗抹巨蜥的糞便？”
段厲用冷漠的聲調告訴他：“在你洗幹凈前，離我遠一點。”
賴歌故意貼近一步，段厲擡腳就走。
賴歌無聲低笑，跟上段厲。
“哥們，兄弟，老大，你去哪裏？”
段厲走向樓梯道。
賴歌快步上前，攔住他：“不要往下，下面更危險。”
段厲停住腳步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賴歌聳了聳肩膀：“我吃了預知果，能看到短時間內的一些關鍵線索。”
他才不在乎能力暴露，有能力肯定要用，遮遮掩掩太費心，他沒那個腦子，還不如直接亮開。況且有個能預知的名頭，他的個人價值勢必會提升，保命率自然也會提升。
“預知果？”段厲從沒有聽過還有這種果子，這東西他很確定不是商城裏的物品。
賴歌半真半假地說：“你已經察覺我的異能和我吃的水果有關了吧？”
段厲沒否認。
賴歌繼續道：“我的異能就是吃水果，不同的水果能給我帶來不同的異能，雖然都維持時間不長，但還算還用。預知果就是我們家鄉的特產。”
“你是說你的家鄉盛產能讓人激發異能的水果？”
段厲的問題讓直播間一片嘩然。
賴歌哈哈大笑：“怎麽可能？要照你這麽說，我家鄉的人不都得成超人了？把水果異能化是我的能力，這個能力不錯吧？”
段厲承認，“你為什麽要告訴我？你說了，很多人都會知道。下場游戲，只要調查過你的玩家就會提防你。吃水果需要時間，如果有人掐在你吃水果的時候殺死你或者謀奪你的異能，你不一定能逃得過。”
“我知道啊，反正我不說也一樣會被看出來。所以我打算和你合作，我可以給你提供新鮮美味的天然水果，讓你吃個夠那麽多。而你和我搭檔，順便告訴我要如何提升異能。這個約定，只要我們在同一場游戲中就都算數。”賴歌坦坦蕩蕩地說道。
大概就是他說得太坦蕩，直播間的觀眾沒有人認為他在占紅99的便宜，反而都認為紅99占了大便宜。
直播間裏一片：“紅99你走開，換我和賴鍋搭檔！”
“我也好想和賴鍋搭檔，我也不用吃個夠，只要讓我每天吃三根……不，五根相交就可以~”
“我想嫁去賴鍋的星球！”
“我想得到賴鍋的異能，你們說會不會只要擁有賴鍋的異能，就能天然水果隨便吃？”
“求異能轉移卡！”
“同求！三千萬，價錢還可再談！”
段大佬不知道好多人都想挖他的墻角，更想從根子挖斷，正對賴歌說：“你要想知道提升異能的方法，只要上星網查找就可以，星網有很詳細的說明，只要幾百星幣就可以下載。”
賴歌攤手：“問題是我們家鄉根本上不了星網，我們那兒就是一個偏僻的犄角旮旯，別說星網，之前我連我是北鬥星盟的一員都不知道。”
直播間某些人都要急死了，不停地喊：“你倒是把自己的星球名稱和位置給說出來啊！我們去找你，我們給你布設星網！我們願意大力扶持你們星球！”
可惜賴歌聽不到，聽到他也不會暴露地球所在。
段厲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，只問他：“你的預知告訴你現在哪裏安全？”
賴歌誠實道：“我的預知能力有限，畢竟只是吃了一個水果。我能看到的是等會兒還有一批鐵背巨蜥回來，另外地下層有鉆地蟲，很多，它們等會兒也會上來。”
“鉆地蟲為什麽會上來？”
“呃，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段厲重新邁開腳步，向下。
“餵，不是跟你說了地下層危險嗎？也許我們應該上樓？”
“你待在這裏。”他要下去吃飯。
賴歌嘀咕：“你是哪裏危險往哪裏鉆吧，我後悔了，不應該和你簽訂合作契約。”
段厲耳朵尖，冷聲回：“晚了。”
賴歌只好跟上段厲，在預見中就是紅99救了他，比起其他人，這個愛吃水果的死刑犯顯然更值得他相信。之後……他就不知道了，也許要看到某些特殊場景，他才能再度預見。
說來，第一場游戲只是在某些時候產生似曾相似感，腦中就像閃過某些片段。
可第二場游戲，預見內容就連貫多了，而且內容也多得多。
還有給他發微信的人，對方是不是也能預知？對方又為什麽要幫他？身份是什麽？
賴歌暫時還想不明白這些，他也不能深想，一想就頭疼如裂。
賴歌按壓太陽穴，現在他沒深想，腦袋也在疼。
段厲忽然看向他：“你的能力是否和精神力有關？”
賴歌想到游戲對他水果人能力的說明，點頭：“應該是吧。”
“你進入游戲到現在，有吃過恢覆精神力的藥劑或食物之類嗎？或者你自己有辦法恢覆精神力？”段厲又問。
賴歌：“……精神力還要恢覆？”
隨後賴歌恍然大悟：“怪不得我頭這麽疼，原來是精神力使用太多？”
段厲再次看到這人游戲小白的一方面，搞不清楚這人是不是假裝，看在好吃的天然水果份上，指點他：“你可以看下游戲中的人物數據，如果你的精神力值掉到1，最好就不要再使用精神力。掉到0.5以下，千萬不要使用，一旦精神力枯竭，損傷了精神力源，你的異能會消失，你也會變成白癡。”
賴歌嚇了一大跳，連忙去看自己的游戲數據，這一看不得了，他的精神力值已經變成2（-1.6），還只剩下0.4。
“精神力要怎麽恢覆？”賴歌忙問。
段厲：“精神力鍛煉法，以及吃。”
“能教我嗎？”賴歌迅速捧出一把龍眼。
小蜥蜴鉆出來，似乎對這些圓溜溜的果實很感興趣。
段厲看著那雙抹了巨蜥糞便的手，“這把我不要。等你洗了手，換一把。”
賴歌：……我不換你也不知道。
段厲：“我能看出來，也能聞出來。你敢騙我，我就拿你餵魚。”
賴歌乖乖地把那把龍眼收起來，答應會給紅99換一把。
小蜥蜴伸頭，它不嫌棄，它想吃。
段厲看了眼往地下層的樓梯道，改變主意：“我現在教你。”
直播間的觀眾見兩人開始枯燥教學，覺得無聊，絕大多數人都轉而去追看其他玩家。
游戲現場很黑暗，但直播間的觀眾可以通過調光，多少能看清游戲現場的環境。
賴歌對地下層正發生的事也很好奇，尤其好奇那金發女的下場，但他現在不敢再動用精神力，自然也不敢再使用透視眼往下看。
兩人靠墻坐，一個說，一個學。
精神力訓練法不是那麽容易掌握，段厲只讓他把內容都背下，以後自己慢慢體悟。
賴歌剛聽到精神力訓練法的內容，就產生了詭異的熟悉感。
等段厲說完，賴歌已經自動進入深度冥想狀態。
小蜥蜴爬出來，想要跟賴歌討要剛才的圓溜小果實吃，被段厲提起尾巴。
小蜥蜴唰地豎起耳邊扇骨，對段厲露出兇相，但不到一秒，小家夥就收起扇骨，連身體都不動了，就像死了一樣乖乖任由段厲提著尾巴。
蜥蜴可以斷尾求生，但小蜥蜴一點都不想這麽快失去尾巴。
段厲把小蜥蜴丟到一邊，目露疑惑地看著賴歌。
精神力方面的天才？
竟然這麽快就進入深度冥想狀態？
也幸好這時沒多少人看他們，否則直播間必然又要掀起一番波浪。
賴歌走在一個很長的巷道中，他走得很慢，大腦放空，什麽都不去想，這就是對精神最好的休息。
有微風吹過，清涼的風恰到好處地撫平了他大腦深處的疼痛。
拐了個彎，前面出現一個別墅小區。
小區大門很陳舊，古銅色的漆掉得斑斑駁駁，大門也有些歪斜，像是被大力撞過。
小區設有門房，門房更破舊，看不到人，裏面放著一臺很老式的笨重電視，電視正在播放節目，像是唱戲，卻沒有聲音。
小門被鎖著，是電子密碼鎖。
賴歌試著輸入幾個密碼，都沒能把小門打開。
“餵，有人嗎？”賴歌對著小區裏面喊。
沒有人回應他。
賴歌站在小區大門外，只覺得這個別墅小區異常眼熟。
一道人影從小區內部慢慢走來，一步步走到大門前。
賴歌手掌抓住胸前衣服，是那個半老男人。
但那個半老男人似乎沒有看見他，他走到大門邊，眼含期望地向外看著，站了很久很久。
賴歌也跟著站了很久，他聽到半老男人似乎嘀嘀咕咕說了什麽，但說得很輕，他沒有聽清楚。
半老男人沒有再傻站在大門前，他進入門房拿了鐵鏟出來，開始給小區的花壇翻土。
半老男人在唱歌，枯啞的嗓子唱得很難聽，他卻一個人自得其樂，唱得搖頭晃腦。
小區非常非常安靜，沒有人聲，沒有鳥叫，也沒有蟲鳴。
只有半老男人的難聽歌聲和他揮舞鏟子鏟土的聲音。
“我在這裏！我在這裏！你看看我，你不是一個人！我會救你出來！我一定救你出來！”賴歌受不了地沖到大門前，一把抓住金屬大門，用力拉扯撞擊，想要把大門撞開。
嘶！賴歌的手掌和肩頭全都被燙傷。金屬大門一瞬間都變成了赤紅的烙鐵。
賴歌卻不管不顧，瘋了一般地再次撞向大門。
哐！劇烈的響聲後，賴歌抱頭倒在了地上。
段厲盯著賴歌的臉，這個小駝背的精神力場忽然變得特別陰暗悲傷，更含有一絲瘋狂，這樣的精神狀態對精神力修煉可沒有好處。
他要打斷他嗎？
就在段厲決定叫醒賴歌時，他看到小駝背哭了，閉著眼睛，流淚流得無聲無息。
段厲伸出手指，手指掠過小駝背的臉頰，沾到冰涼又滾燙的淚珠。
跟受到蠱惑一般，段厲把淚珠送入口中。
鹹的。
品嘗完，他才想起來小駝背在臉上也抹了巨蜥糞便。
……翻倍，全都要翻倍！
別墅小區裏正在翻土的半老男人轉頭，他把鐵鏟插在土裏，慢慢走到大門邊。
這次他似乎看見了倒在大門邊的賴歌。
半老男子從大門的縫隙裏伸出手，枯瘦的手掌摸了摸賴歌柔軟的短發。
賴歌一動不動。
他的後腦勺忽然浮出一張臉，那張臉睜開了眼睛，看著半老男子似乎滿是嘲笑。
半老男子伸手蓋住那張臉的眼睛，輕輕哼唱：“風不吹，樹不搖，鳥兒也不叫，小寶寶要睡覺，眼睛閉閉好，眼睛閉閉好……”
睜開的眼睛似乎不太願意閉上，但隨著半老男子的歌聲，眼皮越來越重。
昏倒的賴歌沒有看到此時他游戲內單項精神力值正在飛漲，原本只有2，現在卻一路飆升，但在飆升到9以後，又開始快速下降，最終在4這個數字停下。
賴歌，精神力4（-0.1），體質2.8（ 3），潛力值2.4。
賴歌在精神世界睜開眼睛，身後的別墅小區已經失去蹤影，替代的是一個波光閃耀的湖泊。
湖泊對面似乎還有連綿起伏的山巒。
賴歌坐起身，只覺得渾身舒暢，腦子尤其輕松得不得了，只是心臟略微有點抽痛。
他剛才好像走到湖泊邊，覺得風景正好，又有點累，就睡著了？
賴歌感覺精神狀態不錯，再次調出游戲面板，一看自己的精神力值，當即大笑出聲：這個精神力訓練法還真管用，竟然讓他的精神力一下子就翻了一倍。
賴歌搔了騷發癢的後腦勺，迅速離開了自己的精神力世界，雖然精神力值提升很好，但不知為何，他不喜歡這裏，總覺得這裏太安靜，安靜得讓他非常不舒服。
段厲看到賴歌醒來，正想問他精神力修煉時有沒有遇到問題，就聽到賴歌搶先說道：“你知道讓異能升級的方法對嗎？一起教我吧，我請你吃帶有特殊效果的水果。你想要什麽特殊效果，豐胸怎麽樣？”
不等段厲動手，賴歌就一縮腦袋道：“要揍我等一會兒，我得趁著精神力旺盛的時候多弄幾個能補充精神力的水果，你也需要補充精神力吧？”
段厲：“……”伸出的手指沒有收回，還是在賴歌腦袋上敲了一下，特意避開了抹蜥蜴糞便的地方。
賴歌嘀咕：“敲敲敲，你不是敲我就是戳我，有種……唔！”
砰！段厲單手掐住他的嘴巴，把他按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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